開幕場的今晚,國美館星光草坪。
冷風呼嘯,冷氣團發威,主持人打趣說:剛好今天這兩部影片都是丹麥片,大概是老天想讓我們感受一下北歐的天氣。我想:這寒風中的「冷」議題,或許也像這天氣一樣,需要一點關懷和溫暖吧。 

第一部放映的〈我的腦死判決〉講的是醫療體系、器官捐贈以及死亡的議題。這其實每個人都可能遇到,畢竟生活在這現代化的城市,生死幾乎都在醫院裡完成的。腦死與器捐的關係,都跟死亡的判定有關。以往我們認為「不呼吸」或「心臟停止跳動」算是死亡,但器捐必須保持器官仍有血液流動和氧氣,因此判定死亡就成了關鍵。「腦死」是指腦幹死亡,腦部完全失去功用,這時候身體的所有反射性動作都會消失。然而,從影片中,隱約可以發現一種很微妙的,似乎有點引導性的診斷方向。他們朝向「死亡」的方向判定,並認為即使甦醒也必須永久臥床無法恢復正常生活,因而很快地拋出了器捐的同意與否給了病患的父母家人,一連串的醫療都導向了這個路線,然而車禍重傷的女孩卻甦醒了,甚而她康復至可以過一般的生活,但她失去了部分的記憶和味覺。

這部影片震撼了丹麥。可敬的是,導演原是受醫院聘請拍攝器捐的宣導影片,但這意外的發展,他選擇了真相。醫療體系有時候是讓人很無力的,可以很明顯的感受到影片中的父母家人的無助,以及在決定器捐與否時的艱難。因為資訊的不對等,有時候逼不得已必須把判斷權交給醫生,然而醫生也是人,依據經驗判斷總無法百分百精準。在這當中,醫者是否也有他的傲慢的一面?認為他的專業無庸質疑?繄療體系是否始終是個霸權?例如前次在少數民族影展中看到的牧民因為沒有保險而被拒之於醫院之外,以及許多偏鄉的醫療問題。而身為相對「弱勢」的一方,患者或家人,能夠以怎樣的積極態度去面對這樣的困窘呢?也許或多或少平常能夠為了自己的健康做一些功課和努力,即便有時疾病或傷害來得那麼意外、突然,讓人猝不及防。

片中的女孩仍努力生活著、努力復原,走過這一關,她與家人都認真生活著,珍惜著當下的所有時光。然而她的生命故事所帶起的討論和各種思辯卻仍廻盪不已。丹麥或許離我們很遙遠,在醫療制度上也有些許不同,但這都是可能遇到的狀況。當我看著昏迷著的女孩,和她即將被決定的命運,當你動彈不得時,你連活著的決定權都變得如此薄弱,這時腦子裡赫然跳進<西藏台北>的一句旁白:對許多人來說,一覺醒來,也許是明天,也許是來世。幸虧女孩及時甦醒,給了世界思考這矛盾複雜的體系與人的各種問題。這或許是她重生的最大意義。

  

第二部〈狗仔狙殺令〉則是「媒體」。這部片真的感受很深了。縱觀這2013年,有多少事情被媒體越軌的操弄了?也許一覺醒來…發現人生是惡夢一場!
對於這部影片中的主角而言,那段媒體未審先判的舉措,那段無辜被控被當成惡人的日子。不知道為什麼想起洪仲丘案的范先生…(被形塑成大壞蛋,但實際情形?),還有先前商周的牛奶有毒事件,我想我該謹慎些,畢竟媒體巨獸也是閱聽眾我們豢養出來的,是我們給了它權力,使它成為霸權。很多時候我們都知道新聞自由或言論自由只是為了包裝背後的商業利益。全世界的媒體或許都有如此狀況,然而即便如丹麥這個以法律來約束媒體道德,如此講究自律的地方,都還是出現了這樣的狀況,我們對於媒體,也許這依存關係過於深了。更別說是在不怎麼理性的台灣。看著每一個掠過眼前的資訊,有時候真的分不清楚什麼是真?什麼是假?那些因媒體而「受傷」的人們,幾句道歉或幾個版面的澄清並不能夠彌補他們的損失,不管是名譽上的、金錢上的或其他各方面。

但媒體還所有事物一樣,都有它的兩面性,思考怎麼使用媒體而不被媒體所操弄,是今天可以給自己的一項功課。讓媒體發揮它善的力量,還可以努力;至於惡的一面,如何讓媒體自律,也不是件輕鬆的事。在這網路時代,社群的力量、行銷和串連,小民也能有撼動大鯨魚的可能。

片尾事件的主角因為這事件完全改變了他對人生的態度,他說他現在很珍惜他的生活,因為即使一件很小的事都可能扭轉你的人生。

兩部影片,收穫頗豐,也藉此反思自己平時對這些議題、事情的關心、逃避或身在其中的盲目。必須有這樣的思考,才能開啟改變的契機,希望未來更好,從這一刻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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